上个拜四,那个天还未完全亮的早晨7点,我被一个uncle紧张的叫声吵醒,说我们家亲人出事了。
同一屋檐下居住多年的一个亲人,渐渐走向离开的过程开始明显。我当天照原定的计划离开了家乡,3天后再次听到他快不行的消息而回来。
他进了紧急加护所几天。我说天真的很用心安排,在我再次回来那晚,在探班时间去看了他。看到心电图上的心跳频率,看看他,接着看到他身边那些加护病人。这里弥漫着让人僵硬的气息。
看着他每一呼吸,身体还会微微抽起来,感受到一丝丝痛苦,无法自我控制地任由水透过皮肉往里面送。
晚上7点前,很多亲戚也陆续两个两个轮流进入探望。完毕,大家难得团聚,就一起去吃个晚饭。
菜肴刚点了,医院也打来了。
每个人从此吃不下。再怎样吃不下,还是掩着眼泪加快地吃了。
两小时后,他被送来家里。
当我这后辈被吩咐去给他喝茶,我把茶水点在他的唇上,一鼻子酸了起来。我看见,他很安详。百感交集。
隔天,开始了一连串佛教超渡仪式。
我无法忘记,那晚,家里飞来了难得一见的蜻蜓。停在棺木上。
家里都是让人眼睛刺痛的烟,我一向来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还是想着在教会所学的,忍耐到最后了。我想,如果我不是后来在教会学习,我或许就会像他那样,很负面。
我放下过去的怨,不停为他在心中祷告。由于在教会确实了解人的肉体和灵魂,并没有过于担心忧虑。绝对相信他会去到与之相符的世界。我尽好责任祷告希望他的灵魂去到尽可能较好的地方。
我没想过的是,电视情节也会发生在我家中。
扣着手铐的他儿子,回来看他的仪容。那个画面,任谁都会不禁流下泪。
亲情可以让戴手铐的羞愧变得透明。
怎样都是一家人。就是这样。
即使他从来和小辈们没有任何感情或只有用手指数得出来的美好回忆。
甚至,我尽力挤出共同的回忆,满脑都是……唯一让我最欣赏的,唯有他优美整齐的字迹。
这次丧礼后,真正和一个不曾共有童年的堂弟联系了。
他脸上每次回来的心情就是“谁也不认识”。我把他想成是我的话,心情就是“这是我血缘的地方,却是一个不曾种下亲情的地方。”
在我还没学会走路,就不曾看过这个堂弟,直到近几年才会偶尔看到他。
看到他,我体会到自己真的很幸福了。